第156章:仲秋炸刺 (第1/2页)
如果不是计划生变,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可以神情气定在神州,或支那首都金陵给他亲爱的娇妻山口千惠写一封温情家信,抒发一下相思情怀,并寄上一张在神州或金陵标志性建筑前的照片,那是历史的褒奖,说不定,有一天他会被写进历史,供家族或后人敬仰,想想都美,美翻了,如能那样:不枉此生!可是……现实就象松油火把,赤烈地燃烧,滴下的油烬,他感到他快要燃烧完了,力不能支,夕阳象女人耳朵下坠子,一种浮华,人为雕饰的美,正在从他眼前摇摇欲坠,这是毁灭前所能欣赏到最美,象昙花留不住,只有那消魂的一现,他甩甩头,把几颗豆大的汗珠甩下,听得见窗外那可有可无的凋零,他知道:秋风秋意可以缠绵,更会萧杀,他感到那一天为期不远了,吹弹可破的梦,薄如纸,轻如烟,事态胶着,让他心空无限放大,他每天都紧张兮兮,连打个哈欠都得收着点,每当夜幕来临,他都心惊肉跳,焦虑不安,只有黎明的鸡叫声,才能让他安然入睡,下午的状态是虽好的,难得这么放松,有些人会冲他尊敬叫一声队长,并给他敬个礼,他会笑容挂在脸上回礼,会溜马,会开摩托车,让心在撒欢。拍在桌上的手,猛地攥成拳,心在无奈地抓狂。
陈仲秋心血来潮,居然跟郝百声提出:要把联防队从土木镇迁到黄家大院去,并且想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
郝百声眼珠子一瞪,摆摆手,“不可!万万不可!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同意的,土木镇才是一镇之中心,联防队作为镇的一个辅助机构,它只能呆在土木镇,你翅膀是不是硬了?想要单飞?”坐在沙发上的郝百声,端着架子,“陈仲秋,不要得意忘形,你和黄兴忠那点儿睚眦之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日本人还认我这个镇长,这里必须我说了算,谁是大王谁是小王,不能乱了分寸,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没看在眼里,我可以忍一时,不可能忍一世,我是趟着血水河过来的,能有今天,也不是件易事,联防队的事,有些我知道,也有些我不知,是你作了安排,只要不出原则的圈子,我是不会给你难堪的,回去吧!如果运气好,还可能竞选县委员,谋个更高的差事,也未可知!”
陈仲秋从郝百声那里出来,郑三炮抱着枪,和刘铁牛正在溜墙根,看见他铁青着脸,就迎上去,“大队长,怎么说?要我说:先占了再说!那么大一片豪宅,就住一孤老太太,真他妈太享受了吧?”
“我看三炮意见正确,镇长天生胆小,老喽,足不出户,大部分指望郝主任,忙得过来吗?我们怕他个鸟,黄兴忠再厉害,这日本人脚才踏到县城,就吓得屁滚尿流,咋地?占他的窝,他能怎地?占,多大个鸟事,要我说:你这大队长当得窝囊,凡事请示,凡事汇报,你就不能做一回主?我看上次那个从县城来的日本女人,对你就赞赏有加,就算在天上戳个窟窿,又能咋地?咱联防大队是吃素的?”刘铁牛竖起大姆指,他这番话,就象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呼扇的火焰山上烈火熊熊,“这二年他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他妈胆小的!”
王柱子也跑过来,太阳恍惚,影子般重叠,他的枪挂在胳膊弯里,“大队长,你可要想清楚,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听他们胡咧咧个啥,镇长不恨黄兴忠?不说别的,就那五百大洋,就他敢不给,再说,镇长年轻喜欢的白巧珍,不是他嫁给了老光棍黄兴德?恐怕镇长把他放在嘴嚼巴嚼巴咽下去的心都有,可是镇长为什么就怂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占据西凉,另一个占据龙泽,惹得起吗?老张,你来!”
“叫叫我啥啥吊毛虬虬事?”张志清正在嗑瓜子,枪放墙根。
“刘铁牛这狗东西,唆鬼上吊,怂恿咱大队长占黄兴忠的家,你说占得占不得!”
陈仲秋脸色阴沉,上嘴唇咬着下嘴唇,斜着眼看张志清,其实张的话无论出其左右,都一文不值,他也不会采纳,他有了自己的主意。
“大队长,镇长怎么说?他必然多熬几个太阳,且几十年与天、地是地、人斗,经是经验老道,这无是无疑与是与虎谋是谋皮!单是无霸,就就是前前车之之鉴,咱咱如今有吃有喝喝的,惹是惹那马蜂窝干是干甚?”
“我要是惹了呢?”陈仲秋皮笑肉不笑,走过去,摸摸张志清头上稀疏的几根毛,突然撕扯起来。
“哎哟哟………疼!疼死,哎哟哟……”
陈仲秋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放下,拍拍张志清头,“滚,滚一边去,你他妈就是要饭的命!宁可饿死,也不作死!”正准备踹他一脚,张志清泥鳅一样逃开了。他扯了一片树叶,放进嘴里嚼着,“兄弟们,日本人来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听我的,全体集合,谁也不准落下,谁也不准装怂,今晚我们就进驻黄家大院!”
“徐---徐徐----”陶醉鼓起猪屁股一样的腮帮子,边吹边招手。
郝汉骑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车子就扎在门口,“天都这会儿,还集合队伍干吗?”他皱皱眉,一脸不耐烦,他对陈仲秋越来越反感,悔不该当初,这是引狼入室呀,有时候陈仲秋还真不拿他这个自封的主任当回事,凡事喜欢越俎代庖,尤其是中小队长任免,他要提拔的人,竟然直接被陈否决了,说他提拔的人,没有全局观念,更没有工作能力,不适合做队长,除了镇长的命令,其他人的话全部阳奉阴违。
“郝主任,有些任务不好直接对你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别烦了,你还是掌控全局吧,有我在,郝主任放一百二十个心!”
“你………?!”郝汉指指他,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出镇公所大院。他返回办公桌前,拿起文件,往墙上一摔,“我掌控他妈个屁!”
“儿子,不要和他计较,等着吧,他在找死,不用我们整他,惹黄兴忠的结局是什么?别以为他舔了日本人香腚,日本人就会重用他,那是他太肤浅了,黄兴忠去哪儿?他不知道?这是全身长满慧根的人,做商业,做成传奇,联合官府,灭了单氏,做了官府想做而未能做的事,这样的人谁惹谁死,我不恨黄兴忠?比任何人都恨,可是我为什么退而求其次,我的能力有限,我们父子加起来也斗不过,与其斗不过,不如………”郝百声拾起地上的文件夹,并拍拍灰尘,“一个没有根基的人,你和他较什么真?”阳光散了,象掺了很多水,如此稀薄。想想这些年,无论是黄兴旺还是钟泽,结局都一样,比起他们来,陈仲秋的确就是个跳梁小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