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第2/2页)
牟导叹气:“早知道就不玩什么直播了,走传统的录播,碰到不行的素材直接剪了拉倒。”
可这样人气就上不来,对节目损失太大了。
没办法,只能紧急培训一下跟拍摄影师们,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掐镜头关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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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旭没有在家过夜,直接开车去了机场,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除了孙家父母和陆云曦以及谢逾,没有人知道他回来过。
徐舟已经安排人给他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因为是临时加票,没有经济舱商务舱了,只剩头等舱。
登上去榆市飞机,坐在头等舱座椅上,孙旭却无瑕享受。
他在脑海里组织语言,见到徐院士时该怎么条理清晰的把一切说出来。
同时他也很担心,如果自己的想法出错了怎么办,又或者就算猜测是对的,徐院士会站出来为他出头吗。
肝愈康已经成为安林制药重要的经济来源,是它们的支柱型产品,而且有庞大的患者基础。
一旦和它开战,就是和这些购买廉价靶向药的肝病患者为敌,不用安林出手,那些患者都能把他们撕碎。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城市灯火,孙旭只觉得自己像一条行驶在暗海小船,前途未卜,风雨飘零。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这座国际繁华大都市落地。
孙旭就带了一个黑色的背包,除了两套换洗衣服其余的都是他整理出来的关于澜市一院因为感染休克离世的患者病历。
看到有人举着牌子在那等自己,孙旭收敛情绪,快步走过去。
“你好,请问是徐院士派来的人吗?”
“对,你就是孙主任?”那人拿出一张照片,仔细对比了一下,“跟我来吧,徐院士在等你。”
“好。”孙旭面露苦涩,想让对方别这样叫自己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个称呼而已,随便吧,无所谓了。
坐上专车,孙旭心里忐忑不定。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好,那个,我可以问一下陆小姐的身份吗。”
他实在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喊徐院士这样的医学界大佬为师兄。
孙旭在网上查不到任何有关徐院士老师的消息,只知道他二十年前曾在Y国交流学习过。
“你说的是徐院士的小师妹吧,陆云曦小姐。”助手给徐舟发消息,表示人已经接到了。
“陆小姐是M国医学界的天骄,她的老师是现代医学之父,麦瑟老先生。”助手收起手机,朝他笑道,“能遇到陆小姐,你运气确实够好的。”
因为太惊讶,孙旭半天没回应。
过了许久,他咽了口唾沫,语气艰难道:“是那位上世纪获得过诺贝尔医学奖的公爵先生吗?”
这位可是真正的医学泰斗,欧洲贵族,在医学界地位超群。
他学生不多,但都是行业内的翘楚,在医学界的号召力极为可怕。
孙旭家里还珍藏了两本出自这位医学家的外文医学书籍。
“是啊,”助手笑着点头,“徐院士当年去世界顶级医科大学交流学习,听过这位老先生一个月的课,勉强算是个记名弟子吧。”
“陆小姐是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也是老先生收的唯一一个华人学生,所以我说你是真的很幸运,就算这件事在国内解决不了,你也可以去国外发展。”
孙旭迷迷糊糊点头,他还在消化从助手嘴里听到的过于震撼的消息,专车已经到达目的地,停在榆市卫健委门口。
“下车吧,孙主任。”
“……好。”
孙旭打定主意,从今往后,一定要抱紧陆小姐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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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陆云曦刚洗漱睡下不久,又开始做梦。
这次梦里出现的是幼时的谢逾。
小谢逾是跟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平时放了学回家的路上会捡一些瓶子回去给奶奶攒着卖钱。
“大家快来看!小破烂!小破烂!”
八岁的小谢逾被一群大孩子围住,他们抢走谢逾手里的瓶子,踩得稀巴烂又扔到不远处的臭水沟里。
“嘿嘿,小破烂的破烂飞走咯~”
小谢逾红着眼,弯下腰,像一头蛮牛一样往其中一个人身上撞过去。
那个小孩被他撞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哪来的小叫花子,敢打我儿子?!”来接儿子的家长直接抽了小谢逾一耳光,把自家儿子抱起来。
看着小谢逾肿得老高的脸,女人呸了一声:“原来是你这个野种,大家快来看啊,小野种打人啦!我小儿子跟他一班的,他家长从来没参加过家长会,不知道是哪来的小杂种,见不得人……”
画面一转,小谢逾跑回去问奶奶,他的爸爸妈妈哪去了。
奶奶唉声叹气,说爸爸妈妈在县城上班,给他赚钱攒学费。
小谢逾半夜摸黑拿上手电筒,小小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沿着一条大路一直走一直走,
他记得爸爸妈妈以前过年回来时和邻居阿姨说过,妈妈在县里的罐头厂上班。
路上小谢逾看到有车灯过来就躲到马路边上的草丛里,等车过去了他才起来继续走。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走到县城,被巡逻的警察看到了,带回警察局。
因为县城只有一家罐头厂,再加上他知道妈妈的名字,警察很快找到谢母,批评教育了一番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跑,太危险了,才让谢母把人带走。
“妈妈——”小谢逾见到久违的母亲,眼里终于露出欣喜。
在警察面前唯唯诺诺的谢母把小谢逾领回家,一巴掌直接把他抽到地上,咬牙切齿怒骂:“谁是你妈妈?你就是个害人精!我今天一上午的工资都没有了。你弟弟还等着钱买牛奶喝呢!”
小谢逾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承受着妈妈的怒火,等中午爸爸把弟弟接回来了,又把他揍了一顿。
“喂,你是谁?”才两岁的弟弟还不到椅子高,手里捧着玻璃瓶装的鲜奶在喝,歪头看着他。
“我是……”
哥哥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弟弟嫌弃地瘪瘪嘴,突然哭出声:“妈!怎么有小叫花跑家里来啦?他还要抢我的牛奶!把他赶走!我不要他在我们家呜呜……”
“我没有抢牛奶。”小谢逾抱着头躲开父母的拳脚,嘴里反复说,“我没有。”
最后是连夜找来的奶奶牵着谢逾离开的,没有人在意他因为血泡磨破了而血肉模糊的脚,小谢逾也仿佛不知道痛一样,麻木地往前走,跟着奶奶坐大巴回家。
小谢逾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通过梦境偷窥的陆云曦,眨了眨眼,又黯淡地收回目光。
陆云曦骤然苏醒,下意识捂上胸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钝痛不已。
她坐起来,靠着木质的床头,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