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一章 托孤昆仑山 (第2/2页)
“掌门!你看这小师弟也太随意了吧!”沈翰飞看着小师弟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气恼。
“无妨!”开阳子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道。
“既然这个小娃娃与齐光他有缘,那以后就让齐光来照顾吧,同时也作为这个小娃娃的师父。”主座上的开阳子捋着白色的胡须,庄重地说道。
“师父,这个,有些不妥吧?师父,您要不要再慎重地考虑一下?眼下我也只不过比他大了十几岁而已,师父,您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一些……”听到掌门的这个决定,陆齐光连忙抱着小娃娃站了起来,在大殿里有些委屈地说道。
“唉,都怪我的好奇心太旺盛,非要跟着师兄们下山巡逻。偏偏就在我难得一次巡山的时候,你这小家伙偏偏冒出来了。”陆齐光抱着怀中的娃娃,心中默默自责,感到后悔不已。
开阳子对陆齐光的自责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提了提手,闭目养神。
显然,此刻昆仑山的掌门,同时也是陆齐光的师父,开阳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作为他的弟子,陆齐光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掌门,弟子沈翰飞告退。”沈翰飞向主座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大殿。
“师父,弟子陆齐光告退。”经历了这一切,对当下的情况有了明悟的陆齐光也向开阳子行了礼,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陆齐光忙碌地往一个木桶里倒着热水,看着床上的娃娃开始哭泣,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待木桶里装满了热水,陆齐光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娃娃的被褥。
突然,从被褥中滑落出一封信和一块沉甸甸的玉石。
陆齐光注视着这块奇异的玉石,满怀好奇。玉石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却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看着雕刻着金龙的这块奇特玉石,陆齐光心神入迷。然而,当他再次转向一旁的信时,上面的几个字更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有缘人,此信只能交与昆仑派掌门,切勿打开。如娃娃身边无大人,请有缘之人将娃娃送至昆仑派,必定有重谢!”这使得陆齐光更加疑惑,这个娃娃的来历究竟如何,这块如此精致的玉石和这封神秘的信,必定意味着娃娃的身世非同凡响。
就在陆齐光开始犹豫,要不要打开信一探究竟时,娃娃的哭声再次打破了他的思绪。
陆齐光摇了摇头,决定等这个娃娃睡着后,再将信和玉石交给师父。
他匆忙地将娃娃放入木桶中,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然后用棉布轻轻擦干娃娃身上的水迹。
也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如此舒适的体验,或者是今天在山下哭得太累了,娃娃很快就在陆齐光的怀里入睡了。
“这小娃娃,今日真把我累坏了!”看着怀中安稳入睡的娃娃,陆齐光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尽管这样说着,陆齐光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娃娃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褥。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信和玉石,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再次瞧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娃娃,陆齐光小心地关上门,轻步向掌门开阳子的房间走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冬日的夜晚带着丝丝寒意,天空中几乎看不到几颗星星,在朦胧的月光下。
“师父,您睡了吗?”陆齐光走到开阳子的屋外,轻轻地敲打着门。
“是齐光啊,深夜来找为师,所为何事啊?”屋内传来开阳子低沉的声音,可见他刚才已经是入睡了。
“师父,刚才徒儿给这个小娃娃沐浴的时候,从他的被褥里面翻出一封信,还有一块奇怪的玉石。信上还说,此信只能交给昆仑派的掌门,而且这块玉石也好生奇怪,所以徒儿马上就来找师父您了。”陆齐光在门外小声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便进来吧。”屋内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
“好嘞,师父。”陆齐光高兴地回道。
至于陆齐光为何这么高兴,想必多半是盼着,等一会师父就能够解去他心中的好奇心罢了。
进屋后的陆齐光,连忙从怀里掏出信和玉石交到开阳子的手里。
开阳子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抚须思索着,显露出些许疑惑。至于旁边的玉石,实在出乎了他的预料,让开阳子眉头微皱,小心地拿起这块奇特的玉石,在烛光下细细观察其纹路。
“一条金色的龙……”说到这里,开阳子突然停顿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而陆齐光细心地观察着,这个平日沉稳淡然的师父。
开阳子谨慎地拆开信封,取出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专注地在烛光下阅读,神色变得越发凝重。
陆齐光看着师父这种罕见的紧张之态,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师父,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为何您如此凝重?”
然而,开阳子仿佛没有听见陆齐光的声音,目光仍然坚定地停留在信中的文字上。
面对如此情景,陆齐光也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师父。他不知道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也无从猜测。
直到开阳子把整封信看完,淡淡地恢复神色后,他低沉地说道:“齐光啊,别担心,为师没事。只是这个孩子命运坎坷,父母因战乱去世,送他来的应该是他年迈的祖父,恐怕是他唯一的亲人。而如今……唉!”
说完,开阳子将信放在火烛上点燃,眼神中满是感慨:“烽火燃山河,最苦是百姓……”
陆齐光虽然身在昆仑山的大夏境内,但他对最近在中原发生的战乱有所了解。毕竟昆仑派是大夏境内最大的门派之一,昆仑的弟子们经常四方往来,使得陆齐光不需要离开昆仑山,便能对中原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
师父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这个孩子应该是中原某个王室或贵族的子弟。然而,师父没有明说,了解师父性格的陆齐光也不便再追问。
“齐光,这块玉石就先让为师替这个小娃娃保管着,待他成年后,我再将玉石还他。还有根据信中所写,这娃娃的名字叫李山河,以后就由你教他读书写字吧。切记,不可教他习武练剑!”似乎有些不放心,开阳子特意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好的,师父,您就放心吧。”平日里最不爱习武练剑的陆齐光,自然是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这块玉石想必也是这娃娃的传家之宝了,交给我这个昆仑山里武功最差的弟子,的确不太妥当,放在师父这里确实是最安全的。”陆齐光心中暗自思量。
但是为什么师父会当场焚毁这封信呢?这封信可是唯一可以证明小娃娃身世的证据啊!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陆齐光的心头,直到十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师父此举所蕴含的深意。
眼下的陆齐光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也不愿深究。他迫切地担心小娃娃找不到他而不停地哭泣,得知了他的大概身世和名字后,陆齐光恭敬地向师父开阳子行礼后,急忙向自己的屋子小跑而去。
“齐光啊,也许照料这个小娃娃对你来说有些不易吧?但在昆仑山上,没有比你更适合照顾他的人了……”看着陆齐光离去的背影,开阳子长叹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昆仑派外院的习武广场上。
“小师弟收徒了!你有听说吗?”
“哪位小师弟呢?”
“当然是我们昆仑派年轻一辈中最年幼的陆齐光!”
“不可能吧,陆师弟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居然先一步收徒了!”
一群昆仑弟子,在习武广场上纷纷议论……
然而此刻的陆齐光无暇顾及师兄们的闲言,他正忙得手忙脚乱地照顾着自己刚刚收的新徒弟李山河。
广场上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众多师兄们都没有见到陆齐光出来反驳,渐渐地议论声也平息了许多。
然而今天的这个情景,让师兄们感到有些不解。按照往常,陆齐光总是会纠缠不休、大闹一番方才罢休。今天陆齐光的表现确实有些意外,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多年后的某一天,用陆齐光自己的话来说,当他怀中抱着李山河,拼命奔向昆仑山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完全改变了。
在某种程度上讲,李山河甚至还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
在遥远的峨眉山上。
一间女子的厢房里,床榻上躺着一位年纪不过三岁的小女孩。
“父亲,欢儿好害怕……”小女孩不停地啜泣着。
床榻旁边,一位貌美的女子身着紫色衣裳,温柔地用玉手抚摸着小女孩的身体,脸上满是宠溺之情。
“眼下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余日,这个小丫头,居然还能梦到那个噩梦,真是罪过啊……”紫衣女子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