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给他找个事干 (第2/2页)
你小子,知子莫如父,伱那点歪脑筋,当朕看不出来?
“证据确凿,便拿人吧,该怎么判,依律判,”李隆基拍板了,不过他指的是齐浣,张良娣的事情,正如李琩预料,李隆基没有打算深究。
高力士不由的在内心叹息一声。
李林甫大喜:“圣人圣明,臣告退。”
等到李林甫离开之后,李隆基目光瞥向高力士,笑道:
“高将军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在这宫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过李隆基的,朝堂之上尚需扶持派系相互制衡,这宫里更是禁中要地,他怎么可能让高力士一家独大。
帝王权术,唯一衡字。
高力士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纸卷,小心翼翼的双手捧上。
李隆基打开之后,上面只有四个字:
“二兄救我!”
无需任何解释,也无需任何辩白,齐浣派人递给高力士的纸卷,只有这四个字。
只有小罪才会辩解,大罪只能求救。
李隆基笑道:“高将军怎么不早说,既然人家求到了你头上,朕看在你的面上,也许会网开一面。”
“齐浣该死,老奴绝不会徇私相助,尤其事涉宗室,齐浣自己也没有自辩,可知确实是他做的,”高力士卑微道。
事实上,高力士心里很清楚,齐浣这次纯粹就是倒霉,不幸成为双方博弈的棋子。
一群不良人的诬告,都能定罪,大理寺根本就没有查清楚,因为查清楚了,就无法扳倒齐浣。
连李琩都知道齐浣是被污蔑的,高力士难道不清楚齐浣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
“朕听说,你与他是结义兄弟?”李隆基一屁股坐下,笑问道。
皇帝坐下,一旁的高力士肯定不敢站着,不然皇帝还得抬头看他,只见他跪地道:
“老奴当年与程伯献、齐浣结为义兄弟,伯献为长,老奴为二,齐浣为弟,当年也是老奴请求圣人,将齐浣调回长安,今日他咎由自取,老奴除恨其不争外,绝没有别的心思了。”
高力士有两个拜把子兄弟,老大程伯献,是卢国公程咬金之孙,广平郡公程处弼之子,齐浣则是进士出身,与高力士结交,纯粹是巧合。
当年齐浣被张说提拔为吏部侍郎,齐浣看不惯葛福顺和王毛仲太过跋扈,于是上奏李隆基:
“葛福顺典兵马,与王毛仲婚姻,小人宠极则奸生,若不预图,恐后为患,惟陛下思之,况腹心之委,何必王毛仲?而高力士小心谨慎,又是阉官,便于禁中驱使,臣虽过言,庶裨万一......”
这句概括起来,意思就是圣人不必太宠幸葛福顺和王毛仲,这两人不值得信任,真正可靠的是高力士。
高力士听说之后肯定是非常感激的,主动与齐浣交好,日子久了,感情也渐深。
李隆基点了点头:
“朕知你重情义,但有些事情,你要掂量清楚。”
“老奴知错,请圣人赐罪,”高力士撅着屁股,匍匐跪地。
他知道圣人这句话是在敲打他,因为高力士平日里受齐浣影响,多少有点太照顾东宫了。
李隆基上前搀扶起对方,柔声道:
“你是朕之家老,朕于宫中足可信者,惟汝也,以至亲王外戚,尽皆尊你,这是朕赐予你的荣耀,朕又岂会怪罪。”
高力士老泪纵横的说了一些感恩的话,不停的以袖擦泪。
李隆基看在眼中,算是放心了,在他这里,东宫与内侍省,绝对不能有任何勾连,否则他会非常危险。
而高力士是他的老人,他舍不得干掉对方,所以只能干掉齐浣,断了这条线。
“十八郎最近都在做什么?”李隆基看似随口问道。
高力士哽咽道:“谨小慎微,并无任何逾越之举,身居家宅,足不出户。”
“怎么还不出门呢?朕又没有囚禁他,”李隆基故作不满道。
高力士赶忙道:“回圣人,许是无事可做吧。”
正如李隆基猜想的那样,李琩那句为齐浣辩白的话,高力士这边是认这个人情的,虽然没有任何帮助。
李隆基沉吟片刻,道:
“十六卫有空缺的话,让他去吧,皇室宗亲,戍卫京师,是他的分内之责。”
高力士顿时大惊,跪地道:
“圣人不可!”
他一瞬间就明白李隆基的心思了,圣人是要试探李琩,正如当年试探旧太子李瑛一样。
这是要命的安排,李琩一旦出点问题,虽不至于再被诛杀,但贬为庶人,发配流放,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隆基见状,顿时双目一眯,脸色阴寒道:
“力士在想什么?”
高力士汗流浃背,心知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