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风间花明·新生（完） (第2/2页)
　　
　　柔软的被褥，盖在少女的身上。
　　
　　一滴清澈晶莹的泪珠，划过眼角，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泪痕。
　　
　　意识消散前，她哭了。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冷淡的学姐，不是正义使者。
　　
　　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少女而已。
　　
　　“现在，迎接你的，是新生……”饭沼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低声呢喃，“系统！”
　　
　　※
　　
　　周五的清晨，阳光照进室内。
　　
　　四谷的某个独栋建筑内，少女正悠悠醒来。
　　
　　修长的睫毛，如含羞草般微微颤动几了下，发出梦呓般的呢喃：“活着，就去表白……”
　　
　　眼睛逐渐睁开。
　　
　　思维朦胧了许久的少女，目光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哈~”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
　　
　　这一觉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没有盗汗失眠，没有疼痛和噩梦。
　　
　　身体干净，清爽不粘腻。
　　
　　“饭沼……”
　　
　　清醒过来的风间花明，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我想去厕所……”
　　
　　声音逐渐微弱，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愕。
　　
　　映入她眼帘的，是非常熟悉的房间。
　　
　　——她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事？”
　　
　　少女下意识站了起来。
　　
　　然后，“诶”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通体光洁，流畅，肌肤白净细腻。
　　
　　饱满丰挺的雪山，光洁粉嫩的小腹下边，丰腴而修长的完美双腿……没有溢血，没有化脓，没有狰狞可怖的伤口。
　　
　　迷惑，不解，不可思议……
　　
　　缺乏表情的脸上，展现出了罕见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
　　
　　风间花明呆呆地看了许久，好像不敢相信般，小心翼翼地拉伸了一下。
　　
　　身体绷紧，肌肉拉伸，毫无痛感和阻塞……
　　
　　少女呆呆地掐了大腿掐了一把。
　　
　　“呜，痛……”
　　
　　这一下很用力，眼泪都掐出来了。
　　
　　风间花明像傻了那样，呆呆地站了好久好久。
　　
　　眼眶渐渐湿润，呼吸开始困难，让她不得不大口喘息，最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小声哭了出来。
　　
　　这一刻，过去几天的回忆，疯狂地在耳边回荡。
　　
　　最后，全都定格在一句话里。
　　
　　“假如你没死的话，来向我表白。”
　　
　　可我没表白过啊，到底要怎么开口……风间花明捂着嘴巴，肩膀一抖一抖地呜咽，抽噎。
　　
　　她不想哭的，但忍不住。
　　
　　有记忆以来，她第二次哭得这么大声，第一次是金鱼死的那次。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快点出来吃早餐，不然就要迟到了。”
　　
　　是母亲的声音。
　　
　　风间花明死死的捂着嘴，跳下床，走到衣柜前，直视着自己在全身镜里完美的身躯。
　　
　　美丽而又丰满的身子，已经开始成熟了。
　　
　　哭红了的眼睛，带着泪痕的脸……风光花明深呼吸了几口气，用力地调整好情绪，随后穿上了内衣和校服，转身出门，低着头走进洗手间。
　　
　　认真，而又仔细地洗漱完毕。
　　
　　妆容也要好好做，学着妈妈的样子，描眉和眼线。
　　
　　回到房间，拿上书包，系上蝴蝶结。
　　
　　走下一楼，餐厅里，餐桌上咖啡杯热气升腾，母亲和弟弟在吃早餐，父亲在一边看报纸。
　　
　　电视开着，早间新闻中的知性美貌女主持正在播送今日头条，时间显示是12月3号。
　　
　　“来吃早餐吧。”母亲朝女儿看了眼，“吃完早餐后，你自己去学校哦。”
　　
　　家里有车，但父亲要送弟弟去学校，和她不顺路。
　　
　　“我，我这几天没闹出什么乱子吧……”风间花明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什么？”母亲愣了下，“你这些天，不是和学校去参加校外活动了吗，昨晚才回来的啊。”
　　
　　“哦，是啊……”
　　
　　风间花明拍了拍脑袋。
　　
　　“快点吃早餐。”
　　
　　“哦，不了，今天我赶着去学校……”
　　
　　少女提着书包，匆忙出了门。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灿烂。
　　
　　空气里并没有初冬的冷冽感。
　　
　　路边的电线上，麻雀多嘴地吵闹着。
　　
　　随着离学校越近，身边穿统一制服的同龄人越来越多，风间花明却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上学以后，她就从未参加踏青，合唱，聚餐，修学旅行之类的活动。
　　
　　别人可以在学校收获友谊，品味酸甜苦辣，留下值得一生回味的美妙体验。
　　
　　而她只有苍白无趣的青春。
　　
　　到了今天，一切，似乎有了改变迹象。
　　
　　只要，她勇敢地，迈出艰难的第一步。
　　
　　来到学校，没有回自己的班级，而是去了一年F班。
　　
　　全程低着头，心头忐忑，脸颊发热……到了教师门口，朝着乱哄哄的班级里望去。
　　
　　然后，少女就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美好之物闯入视野的下意识举动，抓住书包的小手，也不经意间松开了。
　　
　　靠窗的位置上，少年穿着冬季外套，但衣扣不系，大衣朝两边敞开着。
　　
　　里面衬衣的领口，不打领带，扣子也不系。
　　
　　脖颈下方，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锁骨。
　　
　　俊美清秀的五官，挺拔优美的鼻梁；眼瞳清澈，眸光像水波荡漾，漫进谁的心湖里。
　　
　　“呼~”
　　
　　风间花明抬脚走进教室。
　　
　　来到少年的面前，少年也抬起头，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两人静静对视，仿佛都在等对方开口，闹哄哄的教室在此刻变得极为安静。
　　
　　内心演练过的对话，却难以说出口。
　　
　　明明心里盘算过了，只要说出那几个字，就可以了。
　　
　　明明只要趁热打铁，就可以的……
　　
　　少女站在他面前，有些惊惶失措地缠绕着手指，嘴唇用力抿成一道细线。
　　
　　一种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遍布全身。
　　
　　不能，不能再这样，你要拿出勇气来啊……
　　
　　他给了你一份奇迹，你又怎么能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女的指尖，攥得微微泛白。
　　
　　全班学生的注视下，她深呼吸了下，俨然下定决心那样，清晰而坚定地说出话来。
　　
　　“那个——能请你，成为我的朋友吗？”
　　
　　安静了许久的班级，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嘘声。
　　
　　大家裤子都脱了，你就让他们看这个？
　　
　　拜托，《博人传》都比这个好看！
　　
　　呜，搞砸了……
　　
　　风间花明深深垂下了脑袋，好不容易积攒而来的勇气和希冀瞬间消失，脑子里空空如也。
　　
　　最后，还是饭沼勋无奈地笑了，纠正道：“重新说一遍，是男朋友。”
　　
　　“……”
　　
　　风间花明垂着视线，声音几乎让人听不到。
　　
　　“能请你，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我答应了。”
　　
　　少年起身，缓缓抱住她。
　　
　　刚才还一片嘘声的班级，瞬间响起剧烈的欢呼声。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喜悦和红润，迅速遍布了那张清冷的脸蛋。
　　
　　少女狠狠跺了跺脚，一把推开他，发丝飞扬地跑出了教室，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