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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他的自信,他的淡泊

第八十四章 他的自信,他的淡泊 (第2/2页)
  
  这番动作很快,等盛惟乔回过神来知晓时,行宫已经建的七七八八了。
  
  主要容睡鹤就盛惟乔一个正妻,没那么多三宫六院,所以行宫不需要太大规模,配得上他们夫妇的身份,足够容纳随行之人就成。
  
  “这是‘睡鹤仙’?”行宫修建的差不多,只剩一点边边角角时,在郡守以及一干亲戚的劝说下,容睡鹤夫妇就先搬过来住了。
  
  因为这时候盛惟乔还没好全,不好移动,容睡鹤也一直陪伴病榻之畔,亲自伺候汤药。
  
  这事儿他做的早就习惯了,盛惟乔从落地起就被家人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疼,遇见他之后,更是被他当成心肝一样护着惯着,别说伺候汤药,就是烧锅做饭的事情,他也不是没给这小祖宗干过。
  
  这么多年来,两人身边的近侍,还有承泰帝跟灵丘王兄弟,也是司空见惯。
  
  至于盛惟乔自己,则从一开始就享受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数日下来,她好了很多,就想看看这行宫的模样。
  
  容睡鹤自然叫人预备好了,亲自陪着妻子出房走动。
  
  两人漫步庭中,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丛正开的牡丹。
  
  盛惟乔辨认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是谁种在这里的?是故意的还是不知道?”
  
  因为容睡鹤从桓观澜那儿得的名讳“睡鹤”,就是来自于此花,按照惯例,这是需要避讳的。
  
  “是我叫人从老师故居移来的。”容睡鹤闻言,扫了眼那丛牡丹,温言说道,“咱们这行宫起在山上,不比山下炎热,倒还种的住。”
  
  “好好的怎么从长安移过来了?”盛惟乔上前俯身,轻轻触了触花瓣,觉得有点凉,赶紧收回手,疑惑道,“咱们这地方可不适合种牡丹,就算是山上……我瞧它也有点有气无力的?”
  
  这话说了出来,侍者里就有人轻轻咳嗽。
  
  容睡鹤倒是不在意,笑道:“一丛花而已,原也没有什么!只是桓家自从我登基后,就将老师的故居打扫出来,很是精细的照顾它。之前一直好端端的,这两年忽然就渐渐的快不行了,去年这花索性没开,看着就不像是会继续活下去的样子,他们很是害怕,专门通过阿喜来跟我说了这事情,问我是怎么个章程?”
  
  “我也懒得为这种小事安慰他们,索性叫人移过来了。”
  
  这番话他说的云淡风轻,盛惟乔的脸色却是凝重了起来,道:“你这两日可有请平安脉?”
  
  这丛睡鹤仙是容睡鹤名字的由来,虽然不能说它就代表了容睡鹤,然而活了十几二十年的牡丹,早先没人管的时候都好好的,忽然就快不行了……谁能不觉得,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呢?
  
  盛惟乔就想着丈夫忽然禅位,是否跟此事有关?
  
  固然容睡鹤这会儿看起来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但盛惟乔知道他素来会装,如果不愿意流露出来的话,别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此刻就有些仓皇了。
  
  容睡鹤看了出来,柔声安慰道:“你忘记了?咱们日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的。要是当真有什么不好,就算底下人劝不住我,还能不找你?若是这点儿忠心都没有,还能伺候咱们这些年?”
  
  盛惟乔闻言环顾左右,见众侍者都是微微摇头,证明容睡鹤御体安康,这才放了点心,沉默了会儿,就说:“日后汤药之事,就别亲自弄了,叫底下人做着就成。”
  
  “这话说的,我好好儿的,难道连端个碗熬个药,都不成了吗?”容睡鹤怔了一怔,有点哭笑不得,抚了抚她鬓发,轻声道,“乖囡囡,你真是太小看你家睡哥哥了吧?”
  
  这是年轻时候的闺房称呼,这两年因为年纪渐长,容睡鹤倒是无所谓,盛惟乔却觉得在晚辈面前需要保证一定程度的威严,压着不许他当众再这么叫出来。
  
  这会儿容睡鹤顺口道来,就有点懊悔,生怕妻子因此而生气。
  
  要搁平常,他哄着也就是了,总归哄的好的。
  
  可盛惟乔如今大病初愈,不免担心将妻子给气坏了。
  
  正自担忧,却见盛惟乔有些失落的看着那丛牡丹,说道:“不是这个,我只是不想你往后触景生情。”
  
  容睡鹤起初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说的是桓观澜,正要解释自己跟这个老师的感情非常复杂,总结一下的话就是还不至于因为他而触动伤怀,达到伤身的地步。
  
  话才要出口,猛然醒悟过来,脸色微变,说道:“乖囡囡,你胡说个什么?”
  
  盛惟乔摆手将左右挥退,怅然道:“外祖父此番病逝,乃是因为年事已高的缘故。可是外祖母好好儿的,怎么就跟着去了呢?我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两位长辈伉俪情深,外祖父去了,外祖母也没什么活着的意思了。怪只怪我当日没看出来,还可着劲儿的叫她放心……结果她放心了,也就没什么继续留在世上的想法,干干脆脆的跟着外祖父去了……”
  
  竖指抵在唇畔,示意容睡鹤别插话,继续道,“你我情分未必比他们差,我就想着,如果你这会儿照顾我成了习惯,日后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走在前面,你会怎么样?会跟我看到这丛牡丹就想到你从前的经历那样,立刻想到我么?”
  
  “那样你还怎么继续过日子?”
  
  “毕竟我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差不多全部都是你亲力亲为的。”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容睡鹤看着她,眼神复杂,是不知道要怎么说的神情,过了片刻,他才道,“只是一些小恙,无非是悲痛过度,才拖了这么久。就是岳父岳母,如今收拾了心情,也还计划着回头回了长安,要怎么教训惟元呢?相比之下,你可以说是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三长两短?”
  
  盛惟乔正要说话,又听他很慢很慢的道了一句,“再说了,要是你当真没了,我还过什么日子?那时候又何必在乎怎么过日子?”
  
  这话说出来,两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之后,容睡鹤才又说,“没禅位之前,我天不亮就得起身上朝,一番政务忙下来,回到你宫里,差不多也是晌午后了。孩子们掐着时辰过来请安说话,忙忙碌碌的,天也就黑了。也就晚饭之后,还是我早早呵斥了孩子们退下,才能够单独相处会儿……这是寻常时候,要是有点什么大事,通宵达旦都是寻常,甚至好几日都不能见一面。”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如果我不禅位的话,咱们这辈子,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从前才成亲的时候,我就许诺过,等空闲了要带你出去走走,好好游览一下河山。”
  
  “这个诺言过去了一年又一年,却从来没有实现过,甚至你都已经忘记了?”
  
  “我从郡王到了天子,你也从郡王妃到了皇后,地位越来越高贵,束缚也是越来越多。以前我跟你说过,我原本其实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起初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后来是为了你……于是有一天晚上,我批阅奏章之后,因为太晚了,担心回去吵到你,就在御书房里将就了一晚,那时候我看着帐顶的明黄就在想,这辈子作为主公,我已经给了阿喜、乐羊文他们那些追随我的人一个交代,给了他们从龙之功该有的待遇!”
  
  “作为儿子,准确来说是被抛弃的儿子,我对生身父母,对高密王府,也没有任何的亏欠。”
  
  “作为父皇,对承泰跟灵丘,自认为也是尽心尽力,用心良苦!”
  
  “唯独作为丈夫……我现在还记得当年亲自南下,跟岳父岳母提亲的时候,岳父允诺后,单独将我喊到旁边说的那番话:他仔细的跟我说了你在父母膝下时过的是何等恣意又无忧无虑的生活,末了问我,能不能保证你将来在我的羽翼下,也能过这样,甚至更好的日子?”
  
  “如果不能的话,就让我念在盛家曾经栽培过我的情分上,放过你。”
  
  “毕竟作为他的掌上明珠,你根本不稀罕富贵。”
  
  “这么多年过去了,岳父再没提过这话。”
  
  “我知道他未必是忘记了,不过是因为我如今的身份,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得罪。”
  
  “然而我自己却不能昧着这个良心。”
  
  “要说抛弃天子的身份,专门在后宫陪你,这事儿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反正就天下如今的局势,我学宣景帝不理朝政个几十年也没什么问题的。”
  
  “可我不想别人将你跟舒氏姐妹做对比。”
  
  “自来明君出贤后,昏君的后宫,却往往是被责怪的多。”
  
  “我始终觉得后妃的品行,是跟君王息息相关的。”
  
  “但这世上绝大部分人却总是喜欢将脏水泼向女子。”
  
  “当此之世,我可以压着舆论。”
  
  “然而千百年之后呢?”
  
  “我希望史书提到你的时候,是不吝溢美之词的。”
  
  “他们应该记得你的天真无邪宽容仁厚,而不是所谓的魅惑君上、嫉妒跋扈!”
  
  “所以我不能任性的抛下天子之责。”
  
  “但我更不想辜负你,叫你被我拖累在皇后的位子上,一年年的索然无味下去。”
  
  “索性咱们还有儿子,承泰固然有些顽劣,做个守成之君却是绰绰有余了。”
  
  “我禅位给他,是不想这辈子走到尽头了,竟也没让你过回过岳父膝下的日子。”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容睡鹤一口气说到此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在海上挣扎求生时,除了报仇,最大的愿望,也就是过一过这样的日子,毕竟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坐上天下最尊贵的位子的。”
  
  无数雨打风吹后,他午夜梦回,于怅然之中想起了那一颗初心。
  
  索性是,时间犹未晚。
  
  世人后人会如何评说,对于容睡鹤而言,不过是浮云。
  
  从公孙氏的刀,到享誉南风郡的大族公子,再到金榜题名的状元,狠辣阴沉的郡王,最终是众口.交赞的明君能君。
  
  尚在壮年的太上皇,已经完成了多少人做梦也不敢想的成就。
  
  在长安城那个位子上继续坐下去,对于他而言,已经有些索然无味:那样一眼看得到尽头的生命,那样尊贵又疲惫的人生……容睡鹤将玉玺递给承泰帝时,没有任何的眷恋。
  
  从来他想要达到的目的,都能够实现。
  
  所以世人所敬畏所向往所不可企及的尊贵荣华,于他都是云淡风轻。
  
  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淡泊。
  
  辉煌之后,余生的岁月里,他只想一个个的履行年轻时候许下的那些承诺。
  
  给岳父盛兰辞,也是给妻子盛惟乔,一个完满的交代。
  
  这一番心意,如今坦白又热烈的道来,让盛惟乔怔忪良久,都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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